提起收拾工作紙，我就氣得吐血了。

這麼多年來，學校改完派回的工作紙，老師每天都會在手冊上詳細寫明，叫孩子們 keep file（歸檔），即是整理、打孔、放回學校的科目紙夾裏。

可是，兩個女兒從來都不做這回事，但卻天天騙我已經「歸檔」了。

直至考試前夕，我才發覺她們從來都沒有處理工作紙，只是將它們塞進功課folder裏面、或書包的深處、或書桌低下，厚厚的一大堆亂七八糟，完全沒有整理的自覺。

在我的炮轟催促下，她們才慢條斯理，將工作紙逐一放回各科目的檔案夾入面。每次總有一些工作紙會不知飛到哪裏去，有些早已經殘缺不存，有些的改正還未完成，還有些是拿錯了同學的，簡直是一塌糊塗。

最後，做媽媽的我總是看不過眼，趁她們睡覺了，把釘得亂七八糟、次序混亂的工作紙，逐一重新順序排好；將那些打孔打得歪歪斜斜、七零八落的紙張，都用透明膠紙修補好，再重新打孔。

「究竟現在是你們讀書，還是我讀書？」

我一直強調要訓練孩子讀書自理，要自己做功課、做筆記、找答案、溫習，不要父母或補習老師在身邊監督看管著。

可是在「收拾工作紙」這一環，我實在是無計可施。

聽說，可以自己準時把工作紙歸檔的孩子，是鳳毛麟角。

有位同學家長是超級女強人，事業非常忙碌；她的四個孩子的大小事務，包括補習、課外活動、開生日派對、家教聯絡、學校活動等，通常由手下幾個秘書和補習老師負責，一切井井有條。可是我和其他家長總有個疑惑：「究竟是誰替四個孩子把工作紙歸檔呢？」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。這件瑣碎的日常事，除了媽媽之外，還有誰會去做呢？